夜曲4-《缠溺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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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张淑芬“呃”了一下,脸上好像不太自然,她道:“哦,是这样的,小许啊,我才想起来,才想起来屋里没给你装空调,原来这屋是有的,但旧空调坏了就给卖废品了,一直没买新的置上。”
    许梁宜道:“我不用空调也可以。”
    张淑芬道:“这么热的天,没有空调怎么行呢,现在还是六月份,等到八月份,那可是热的得跟火炉一样的,你也别节约,你这不是要天天跑出去上班吗,就回来开一会儿的空调,每个月花不了多少电费的,阿姨也可以给你打折的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许梁宜莫名地感觉到,只身在外,陌生人给予的温暖。
    这个世界,还是善良的人比较多。
    明大宿舍里也是装了空调的,燕城的夏天跟明城一样,很热,有空调肯定比没有空调好。
    当时在看房子的时候,方沁也将有没有空调纳为条件之一,但看下来,综合条件下,她还是比较喜欢现在住的这个地方,它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空调和饮水机。
    饮水机她倒是可以自己买,空调她也想过自己装一个的。
    两分多钟后,张淑芬口中的空调被扛到许梁宜面前。
    张淑芬道:“小许,快开门呀,阿姨让他们给你搬进去。”
    许梁宜轻声“嗯”了声,用钥匙打开门。
    张淑芬安排的两个男人将空调往里面搬的时候,许梁宜注意到空调上面的品牌标志——鸿毅。
    竟然是鸿毅的牌子。
    鸿毅是家电里比较高档的品牌,张阿姨这么舍得?
    “等下哈小许,还,还有个饮水机,屋里之前那个饮水机也是坏了,阿姨重新买了一个,都得装上才行。”
    张淑芬道。
    许梁宜:?
    十多分钟后,两个男人又扛上来一个饮水机。
    饮水机上标的牌子,也是鸿毅的。
    许梁宜:“……”
    鸿毅的饮水机和空调都被放进她住的小套间里,左边是掉了点漆的书桌,右边是睡觉的时候会有点嘎吱嘎吱响的小床,怎么看怎么违和感。
    就像两个高贵骄傲的白天鹅,误入了贫民窟。
    “小许,阿姨走了哈,有什么需要随时用微信联系阿姨,房子有什么问题也一定要及时找我,特别是水管漏水啊,电磁炉接触不良这种问题,一定要记得及时找我,好了,不打扰你了,早点睡哈,晚安。”
    张阿姨下了楼。
    许梁宜盯了盯她的背影,总觉得她今晚对她,比她刚搬来的那天,有点过于热情和周到了。
    *
    洗漱完,许梁宜爬上床的时候,目光所及就是不远处的空调和饮水机,脑海里闪过什么猜想。
    她没有任这个想法消灭,把手机捞过来,给陆怀洲发了条微信。
    【空调和饮水机,是你安排的?
    】
    半分钟后,那边才回复,内容简短:【?
    】
    这个符合他一贯风格又低调嚣张的问号,让许梁宜冷静下来。
    怎么可能是他。
    他那么粗糙的一个人,还能体贴细致到给她装空调和饮水机吗。
    许梁宜只当这两样白天鹅可能是仿造伪劣产品,把手机丢回床头柜,闭眼睡觉。
    *
    凌晨三点过,许梁宜起夜,爬起来上厕所,上完厕所回来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往窗外看一眼。
    就这一眼,她发现楼下停着一辆车。
    一辆外形修长的银红色保时捷。
    她记得,原本这辆车不是停在楼下,而是停在别处。
    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,现在几点了?
    !
    她是看错了吗?
    许梁宜拿起床头柜的小闹钟看了眼时间,凌晨三点过十八分。
    她又往窗外看去。
    刚才不是她的幻觉,也不是在做梦,楼下的确停着那辆银红色保时捷。
    陆怀洲有病?
    还是变态?
    大晚上不回家,在她楼下筑窝吗?
    许梁宜睡意全无,不过很快她又冷静下来。
    很可能,他只是把车扔在这了,人去酒店了。
    可如果他就睡在车里……
    许梁宜一脸无语地躺回床上。
    虽然现在是夏天,可晚上天气还是有些凉的,他在下面睡一晚,明天肯定得感冒。
    在床上翻了会身,许梁宜终究还是无法铁了心不管下面的人。
    即便他们分手了,即便他们不可能再复合,她也不希望他感冒。
    就是,不希望,他感冒。
    许梁宜把自己的被子卷起来,抱着出了门。
    走到一半,她停住。
    她这样,很可能会给他希望。
    陆怀洲这个人,有时候就是这么固执,她明白他这是不甘心,所以哪怕拉下一点骄傲的姿态,也要达到她回到他身边的目的。
    他这点耐心,终究会有磨掉的那天。
    他本来就是一个很没有耐心的人,自大又狂妄,可能很快就懒得理她了,可能在她楼下睡一晚,明天就醒悟自己干的事有多么蠢,而打道回府。
    许梁宜唇绷直了瞬,皱着眉,抱着被子又回去了。
    楼道复变得静悄悄,不久后,声控灯熄灭。
    *
    昨晚都挺好,今晚陆怀洲被冷醒了,打了个喷嚏。
    他懒洋洋揉了下眉,侧脸往窗外看。
    困意十足,可都醒了,他看一眼又何妨。
    这个小区是真的破,一幢幢旧楼挨在一起,几乎都只有七八层高,说不出的寒酸和窘迫。
    陆怀洲突然想抽根烟。
    开了点窗,从烟盒里敲出根烟,点燃。
    火星子缭绕在烟头上,陆怀洲抽了两口,夹着烟的手腕懒懒搭到窗头,有挫小小的烟灰从他手里抖落,飘到外面。
    男人吐着雾,抬眼往身前这幢楼的楼上某扇窗户看了眼。
    这要没分手多好,现在她可能就在他怀里抱着,暖烘烘的,还软。
    想起可以压着她随便亲的日子,陆怀洲喉咙痒了下,唇角带嘲地淡扯起弧度。
    可是她倔强得很,宁愿住在这么破的小区,也不愿意回头看看他。
    这四年,他明明用最好的养着她,她怎么还能住得下这么破的地方。
    懒搭在窗外的那只手,骨节分明,微泛出青筋,夹着根烟,过了会,烟头被掸了下,男人把烟送回嘴边,咬住。
    路灯昏黄,在他明利的脸上落下一块阴影,不久,彻底被青白的烟雾笼罩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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